在中国绘画发展史上,山水画作为中国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历经了上千年的积累、变革、发展。无论在形式上,风格上和表现技法上都日臻成熟。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绘画体系。山水画丰富的表现力,技法的完整性,在中国画大系中是最为完善的。
山水画发展至今,古有隋唐、五代、宋、元、明、清众多大家经典之作;今有黄宾虹、李可染、陆俨少等一代宗师的上佳表现,均向世人展示着山水画的独特魅力。其鲜明的艺术形式,博大精深的民族精神风貌及深厚的传统技法,给予我们今天每位山水画家继承与借鉴的丰富遗产。不仅如此,祖先还为我们积累和展示了他们的精神世界,展示了他们深邃的民族文化。诗词、歌赋、游记、文史等等,给我们今天的画家、学者以启迪,是丰富我们学养的精神财富。用我们的双眼、用我们的心灵去体味、去观察、去实践、去创新是时代赋予每位画家的重任。“笔墨当随时代”。
论及如何作画,从古至今各大家各有家法。追求胸中丘壑、创造鲜明个性,极大限度地发掘个人潜质。表现民族精神,胸中世界是画家毕生索求之目标。因而首先要学习大家风范,大家气度;不矫揉、不造作,笔随心迹,气度顺畅乃作画之至要。
作为山水语言的锻造,学习传统技法是必修课,终生的必修课。无论时皴、擦、点、染,还是泼彩泼墨,都需要刻苦临摹,刻苦实践,真正把握传统技法之精髓,掌握技术规律。追求自然天成不是表面化的一般性理解,是作者修养,才识认知,是精神世界的自我诠释,具体到每一笔划都可能包容著作者的精神面貌。笔行墨生是一过程,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毛笔的运动墨留在纸上,而此时墨的出现又留下了用笔的痕迹。笔中有墨、墨中有笔。此中,体现了作者的心想及日常心想的训练的结晶。把握传统技法,把握浓、淡、干、湿,把握矛盾与统一的和谐,皆来源于心迹,既是修炼过程的检验,又是胸襟、学养气质,情怀的自然流露。艺术语言是表达作者情感、心绪表现精神状态的媒介,能把艺术规律与自己经历的人生感悟融入笔墨化为艺术语言的根本。这是需要我们时刻体悟和思考的重要课题。
一幅优秀的山水画作品,之所以优秀,首先在于它独到的艺术个性。个性的形成是由独特的艺术语言组成的。石涛云:“山川脱胎于予,予脱胎于山川”,“山川与予神通而迹化”。这两句话概况地说明了石涛云对于作画时把握自我的原则。是说作者与景物之间精神上的契合,是要借景物来神通,要表现出人与自然之间的感悟,不是表面化的似与不似,是深层次的我即山川,山川即我的关系,迹化要达到神通的境界才是目的。师造化含于其中,他讲的师造化的核心思想是人与自然在心灵上的沟通。作者在与大自然对话,是心灵感悟。早在南北朝时的谢赫就把品评山水画创造的六法,作为评判准则,放在第一位的是“气韵”。“气韵”是以作品为媒介达到表现作者自我情感和情绪的抽象物质。其可以表达作者的感悟和情感。因而,作者气质与学养之高下,决定作品的命运,它的高下,直接用于作品的质量,直接影响作品的气韵,可以说气韵是作品的精神生命。独特的艺术个性是风格,风格与精神并重,内在的和谐统一,才能达到化境。
然而风格的形成同时出现套路、程序。它的形成极大的阻碍了画家的创作,甚至形成一种习惯,这种习惯无论良莠,都极大地阻碍着创作的发展和前进,这是众多画家面临的令人头痛的事情,如何解决是画家所面临的重大课题。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是画家们的共识,深入大自然去观察、去体会、去深入生活。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怎样认识、深入、认知,怎样去把握自我寻找创作源头。极大地开发创作力,想象力,才有可能解决程序化的问题。
山水画中离不开韵律与节奏,尤其是作者心中的乐章。构图的建构是大的乐章。其中又含有无数小的乐章,山与山、树与树、房与房、山与石、石与树、树与房屋都是体现节奏韵律的战场。可以说作品整幅都是节奏、韵律的组合,可以复杂,可以单纯,可以并列,可以交插,可以同向,又可以逆转,它集中反映了画家的心曲,反映了作品的需要。就像潘天寿先生所作巨石上苔点,极具节奏韵律感。在山上画中可以表达得更加丰富,更加复杂,更加统一,更加和谐。这是作者心中乐章的表述,是一条无形的变化多端的心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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